三十二连山上的乡愁

崔友

可以是一根田垄

可以是犁头挑起来的一块黑泥巴

可以是一朵花，或者一只蝴蝶

一只蜜蜂，一滴露

或者是一个谷穗，玉米，红红的高粱头

或者一个豆荚爆裂后的小嘴巴

这乡愁啊，只要你说出热爱，就能听到

漫山的松涛，呼呼地刮

有人说，乡愁是从碎石中刨出来的

至今，治山人的几颗门牙里

还有细沙轻微的响动

有人说，这勋章是从汗水发酵得来的

几十年了，这里的岩石软了又硬，硬了又软

一座座乳头似的山峰

曾喂养了多少次，穷苦人的呼喊

而今，你的、我的、他的

32座山头，连起来，围成一个大大的帷幔

供养着，那些红的、绿的、金黄的痴想

梦幻，在乡愁中的浸泡中，渐渐发芽、长大

这山也就有了山的模样

这颜色，也就多了层次和变化

有人收集过这里的脚印，放到馆藏的橱窗

替人说出乡愁

有人揉洗各种方块字，想让

山的每一个故事都安身立命

敬意，有很好的表达

都不如，夕阳下，坐在松林一角的那个老汉

一把锄头，一个笑容，就活成了

这片山的活菩萨

谷乡秋韵（三十二连山）  摄影：白春生

作者简介：崔友，现于内蒙古赤峰市检察院研究室，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长期在敖汉旗检察院下乡。